文｜AI金融学会程亮

编辑｜杨杰

“中学的时候我不相信八字，现在我23岁了，都被陶白白征服了，他说的太有道理了！怎么能这么准呢！” 90后张星月看完职场星座分析后发文。 这样的朋友圈感叹。

7月份以来，陶白白在TikTok上的粉丝量猛增。 诸如“你愿意帮我寻找陶白白吗？”之类的话题。 “除了桃白白，谁也无法认识我”更是流行起来。 它已成为热爱占星学的年轻人的社交模因。 8月21日，“陶白白”一度冲上微博热搜榜首，次日“陶白白真准”再次登上微博热搜榜。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TikTok账号“淘白白老师”实现了一周内增加粉丝超过600万，一个月内粉丝增长超过1000万。

随着陶白白的走红出圈，热衷于玄学的年轻人再次回到了大众的视野。 “其实我以前并不认识陶白白，但我一直很关注星座。我们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查QQ星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已经是一种生活习惯了。”大三学生徐东说。

早在2017年，中国青年报社社会调查中心就曾进行过星座文化调查。 统计显示，超过70%的年轻人对星座文化有深度接触，其中狂热者占16%。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年轻人对算命、占星等“玄学”内容的兴趣，从青少年杂志上的追、看星座，发展到如今的转发锦鲤、云拜佛、测量星座、算塔罗牌。

在电商和社交平台上，提问至少需要100元，购买“转运”护身符则需要500元。 各路“高手”的“玄学”生意也在悄然蓬勃发展。

互联网“玄学”生意

半个多月前，刚刚踏入职场一年的方小明，人生第一次体验了塔罗占卜。 “最近我身边的人都对塔罗牌很着迷，正好我身边的一个朋友研究过塔罗牌，所以我就让她看看。”

与方晓明不同，正在读研三年级的卢薇薇是同学眼中的“星座大师”。 除了在微博上观看著名星座博主的分析视频外，她闲暇时还会浏览哔哩哔哩和抖音。 占卜视频。 “心情低落或者迷茫的时候，我会特别看星座运势和塔罗牌计算。我喜欢看积极的暗示，消极的就会被自动屏蔽。之前我单独计算过未来的发展方向，塔罗老师给了我一个非常积极的提醒，我感到很高兴，以后事情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古有《周易·系辞》“以身近，物远，故始作八卦，以解诸神之德，以似万物之情”。 今天，网上有一位塔罗大师抽牌，强调“找一个安静的环境，静下心来，冥想心中的问题，凭直觉选牌”。 “玄学”并没有因为人们科学知识和文化的提高而消失，而是适应了科技的发展，并在网络空间中流行起来。 “玄学生意”也应运而生。

塔罗占卜已成为“玄学生意”的代表类型。 与大众已经熟悉的占星术不同，塔罗占卜通过抽牌的方式对特定的人和事进行分析、预测和提供建议。

打开哔哩哔哩，搜索“塔罗牌”，可以看到弹幕最多的视频测试主题是“你的婚姻什么时候出现？” 浏览量已突破290万，弹幕量达27万条。 值得注意的是，好评率最高的两条评论分别是“我一直在测试，我一直单身，我一直单身，我一直在测试”和“视频从未停止，爱情从未开始”。 可见，即使未能如愿，用户依然会点击进入一个又一个视频占卜。

亚洲塔罗学院高级导师、RAS学会创始人潘子忠告诉AI财经社，“塔罗牌与星座不同，塔罗牌更注重算命师与算命师之间的一对一联系；而星座分析会更加类型化、通用化、通用化，在吸引受众和变现方面，塔罗牌也将更容易以低单价、一题接着一题的方式实现高复购率。

“目前市场上，塔罗牌除了占卜之外，还涉及课程培训、卡牌以及周边产品销售。我们成立RAS塔罗会的主要业务就是培养专业的塔罗牌大师。” 潘子忠说道。

据了解，全套专业塔罗师培训课程的学费为16800元，为期3个月，包括线上课程和线下讲座，以及严格的考勤考核和基础知识及案例实践考核。 最后成绩单会被拉。 潘子忠介绍，培训结束后，RAS塔罗会还将为学员提供专业认证和就业平台支持，比如帮助开设品牌占卜线下店等。 “此外，我们还开设了时下热门的短视频操作和高级玄学理论课程。”

据了解，行业内还有一个专门推广“正统塔罗文化”的亚洲塔罗协会，于2002年在香港成立。潘子忠创办的RAS协会成立于2015年，隶属于北京鲁阿斯谜团。文化有限公司（RAS）。 2019年，公司收购香港亚洲塔罗学院。 今年6月，亚洲塔罗协会总部正式迁至北京。

网络上的“玄学”涉及面很广。 无论是塔罗牌、星相占卜，还是计算、转运，都包含在内。 早在很多年前，见面、谈论几个星座就已经成为人们打开社交场合的必备。 如今，很多年轻人的日常交流内容不仅包括占星、塔罗牌等进口产品，还有星相、风水、周易六卦、紫微斗数等“本土”玄学，和平共处。

在互联网上，年轻用户通过各种短视频、App、微博、电商店等方式寻找行业从业者，并付费咨询、购买周边设备。

据了解，目前，在淘宝、闲鱼等电商渠道，观看星象图、塔罗牌占卜的单次价格从几十元到上千元不等； 其他网络内容平台基本采用“免费算命”+付费咨询的方式，一般先通过大众评价吸引粉丝，当粉丝基数达到变现门槛后，就会开始提供一对一的付费咨询或占卜。服务。

线下商店生意也蓬勃发展。 AI财经发现，如果在点评平台输入“塔罗牌”算命的基础知识，四星以上的高分门店人均消费基本都在100元以上。 根据问题数量和咨询时间的不同，消费金额也有所不同。 比如一题108元。 ，300元一小时。 值得注意的是，还有“主题探索”、“谈话服务”等垂直业务。

（图：点评平台截图）

“算命”生意始于二十年前

“玄学生意”其实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早在2000年，随着门户网站的兴起，“网络算命”就开始了。 当年的付费短信快乐配对，现在变成了网友在网站上输入生日、性别等基本信息，在线生成算命报告。 后来，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微博、微信和各种App上的“算命”业务逐渐多元化实操经验 :一张塔罗牌值100，幸运符卖几千，“玄学”生意收割年轻人？，涉及八字、面相、手相、八卦、风水等。

2014年7月，同道叔叔因在微博发布系列星座漫画而走红。 凭借轻松幽默的风格，赢得了6000万核心粉丝的追捧。 两年后实操经验 :一张塔罗牌值100，幸运符卖几千，“玄学”生意收割年轻人？，创始人蔡跃东转让了同道叔叔IP，并成功套现1.78亿元。 星座火了，一些资本开始陆续进入玄学轨道。 据悉，2016年前后，星座不求人、陈茂源星座、星座女神等星座自媒体相继获得数百万至数千万元的融资。

据南方周末报道，2015年以后，“算命师”纷纷进驻写字楼，掀起了一波网络算命公司创业热潮。 据不完全统计，2015年至2019年，至少有7家主营业务为易经命理学的互联网公司获得了数十万至数百万元的融资。

转折发生在2018年，玄学自媒体《神竹居》发表《北京望京SOHO风水整体形势，互联网“滑铁卢”》的文章，引来望京SOHO对其提起侵权诉讼。 对此，SOHO中国董事长潘石屹当时表示，“我相信公正的法律将战胜‘扰乱局势的神棍’，科学理性将战胜封建迷信。” 最终，神棍局获得20万元赔偿，并公开道歉。 之后，神棍局也被禁了。 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只有8人的团队曾在半年内筹集了36万粉丝，并产出了多篇10万+的文章。 2017年、2018年还获得天使轮融资和Pre-A轮融资，累计融资金额近千万元。

深棒局败诉后，各相关公司也开始“低调”。 行业投资逐渐减少算命的基础知识，近两年未发生融资事件。 不过，企业行为低调并不意味着行业黯淡。

周易服务平台“高人会”创始人袁玉林曾表示，“中国约有14亿人口，16-50岁的目标用户约占45%，其中付费用户约占16%。他们平均每年算命的最低消费是1000元，加起来是一个超过1000亿的市场。”

现在，互联网上的形而上学计算甚至融入了人工智能的概念。 “AI刷脸”、“大数据算命”等小程序、微信公众号、Apps等层出不穷。 很多平台已经开始根据名字或面孔“发号施令”，让用户输入名字或照片，进入一个科技界面，然后基于人工智能进行精确计算，从而获得“看透一个人”的分析报告。寿命”。

年轻人为何选择“玄学”？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投资互联网上的玄学，这也成为了这些业务发展的土壤。 中国科协曾发布《第三次中国未知现象公共抽样调查报告》。 报告显示，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中国人“相信”玄学实操经验 :一张塔罗牌值100，幸运符卖几千，“玄学”生意收割年轻人？，多达40%的受访者有过算命行为。

上一代人也靠所谓的玄学，或多或少有些迷信。 很多年轻人也意识到过分相信“算命”带来的问题，但嘴上说会“沉浸”在网络上的玄学中，其实更多是出于缓解心理的需要。焦虑和压力。

“我把星座塔罗牌都看完了，但我并不迷信，我不会盲目地认为这些东西可以照搬来解决现实生活中的问题。只是有时候心理压力大，思维容易打结。”通过星座、塔罗牌的暗示可以给我提供新的思考方向，然后我就想通了。” 周生生说道。

六个月前，22岁的周生生面临着考试不及格和亲人重病的双重打击。 “那段时间，我压力太大了，刚刚认识了一个比较投缘的朋友，他喜欢研究中西方的神秘文化，受他的影响，我开始接触塔罗牌，然后进一步研究星盘、星座，最后我在心理学书籍中找到了出路。” 她说，“人与人之间真正的同理心很少，现在每个人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所以相比于与其他人的沟通和交谈，我认为有时候塔罗牌的情感引导可能会更有效率。”

对于这些，方晓明表示，他和周生生有着相似的感受。 他认为，有时与朋友聊天时，聊天内容会走入歧途； 同时，即使是朋友，每个人对一件事情的看法也不可能完全一致，因此他很难与亲戚朋友沟通。 调整。 “更多时候，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够支持我，让我对自己的行动多一点信心。相比之下，卡片总是有更多的解读空间来承载我的期望。”

入行五年的专业塔罗算命师于曦告诉AI财经社，“以前塔罗占卜主要接触的是年轻人，其中女性客户最多，也有少量客户。”以中年男性客户为主，客户咨询最多的是情感问题，其次是事业问题。其实，专业的塔罗算命师更像是私人心理咨询师或者情感顾问，可以给客户一些思考方向和情感治愈，而不仅仅是纯粹的占卜。 ”。

此外，一些年轻人表示算命的基础知识，他们只是想以“占卜”为理由，帮助自己找到高效的决策方式。 “我统计这些，不是为了确定什么，而是给我一个参考。比如，我比较看重自己的事业，但这段时间我的工作任务很多，不可能对自己有同样的热情和热情。” “每个任务都有能量。因此，当我衡量一项任务成功的概率时，它实际上给了我一个参考方向来分配我的精力，去做更适合我的事情。” 95后媒体行业从业者刘思成表示。

潘子忠表示，除了这些原因之外，还有两类消费者也是互联网算命市场的活跃群体。 “一种是纯粹好奇和娱乐，毕竟星座和塔罗牌是现在流行的社会话题；另一种是真正沉迷其中、需要确定答案的人。”

“那些痴迷并深陷其中的年轻人需要唤醒他们。因为其实塔罗占卜的本质并不是准确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而是指出未来的一种可能性。它是对未来的探索，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判断可能性与我们想要的差距有多大，然后找到缩小差距的方法。通过改变今天的行为，我们可以推动你达到你想要的目标。想要在未来的某个地方。” 潘子忠说道。

刘思成的“算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我算命占星花了好几万块钱，最近一次花了一千多，在微博上找到了一个脸型非常准的博主来测试我的事业运势。在网上预约后，我私下给他发了我出生日期的照片和详细信息，三天之内就得到了分析和建议。就像我平时遇到一些问题，我也会去测验看看。虽然有时我也有同感，但我还是忍不住去算了，”他说。

“玄学”生意徘徊在灰色地带

“玄学业务”盛行，但也主打IP内容变现、算命、通过网店占卜等一对一业务。 虽然变现速度快，但规模普遍较小，行业不规范，定价模式也比较混乱。

据媒体报道，一位在小红书拥有6万粉丝的塔罗占卜博主，一对一占卜的价格根据占卜方向和出题数量的不同而不同。 三卡一题价格为188元，五卡占卜单向二题288元，七至九卡占卜单向3-4题428元，个人整体分析需要988元。

在一家专门经营“玄学”的网店里，一张名为“福、朵儿”的玉牌被卖到了1600元。 另一家店里，400元保佑事业、考试、情感的“文昌保镖卡”每月销量已超过200张。

（图：电商平台截图）

职业玄师主要消耗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在平台和店铺上，销售的产品基本都是高溢价。 在网络上卖“玄学”，成了“十万利”的生意。

正因为如此，“野蛮生长”阶段的玄学生意才出现了多种混乱。

2019年，新华视点曾报道，“AI算命”背后，其实是一条分工完整的吸金商业链，以AI算命为噱头，通过诱导分享、发展用户来吸钱。 不少“AI面对面”节目都醒目地注明了招募项目代理人。

与此同时，除了信息泄露的巨大风险之外，算命业务本身也一直在打“擦边球”。 相关政策明确规定，算命算命不可能出现在营业执照的经营范围内，网络算命要么无证经营，要么违规经营。 此外，其营销和推广模式也受到质疑。 如果代理人级别多、人数多、金额大，就会有传销嫌疑。

今年5月，《人民日报》也发文指出，网络占卜存在用户“套路”、诱导消费的现象。 做起“迷信”生意，诱导用户一步步陷入其中，并付钱。

对此，湖南师范大学社会学专家胡建新曾表示，与街头算命师相比，这些拥有技术加持和所谓科学算法的算命师更容易迷惑年轻人。

互联网玄学业务目前仍徘徊在灰色地带。 其中所蕴含的非主流、小众内容也成为行业最大的制约因素。

“从我们开展塔罗牌师专业培训那天起，我们就想更好地制定行业规范和指引。我们现在做的塔罗占卜更多是根据客户的需求，偏向于心理咨询的咨询服务。”虽然现在占星、塔罗算很流行，但也存在劣币驱逐良币的恶性竞争，很多人都在享乐，为了流量而不考虑质量，这样市场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情况越来越糟。” 潘子忠说道。

网络玄学的混乱，也引发了公众对宣扬封建迷信糟粕的担忧。 “如果青少年过度沉迷于此类玄学游戏，助长不良思想泛滥，国家有关部门肯定会采取严厉措施。”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互联网从业者分析道。

（注：张星月、徐冬、方晓明、卢薇薇、周生生、雨曦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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